山主走过来,看向紧闭的石门,不解道:“长老,这仓环地宫不可能有人能到十八层,您放她进去也是徒劳无功啊。”
不待墨止沅回话,门主猛然悟到,道:“难道,长老让她取药是假,实则是想让她被困于其中,”
话落,门主又摇了摇头,“这也不对,这仓环地宫,也并非能困住人的地方,只要不是死扛下行,想要从中逃脱而出,也并非难事……”
门主话还没说完,墨止沅理都没理,直接就先行一步离开了。
门主在后面追,“长老,您怎么走了,等等我。”
墨止沅忍着火气,一口一个长老,这个老东西等哪天自己火气上来了,必定是要给他蒙个布袋子胖揍一顿才能解气的。
门主刚刚说的话,其实是有道理的,仓环地宫只要是量力而行,不至会困于其中,说白了就是只要你及时抽身,你就能全身而退。
想要把曲念困死其中,不现实,但墨止沅打的也不是这个主意,她让曲念下去,是真的抱着让她取药的心思。
且,曲念很有可能,可以取到。
这世间,若是连曲念这样的人都到不了十八层,那估计也没人能到了。
百鸣山虽是名门正派,以铸剑闻名天下,但这仓环地宫却不是什么正经东西,千百年来一直被封印,不开其门也是有道理的。
十八层,说的是十八层地狱,层层一个考题,层层一个恶念。
心存善念的人,下不去,但心存恶念之人,下此地宫却是无往不利,简直是为恶人修造的一座宫殿。
寒夙闯到第九关是极限,可曲念不一样,曲念和寒夙最大的区别就是,寒夙有悲天悯人之心,但曲念是个麻木不仁的东西。
她下这地宫,最为合适,那些个考题,怕是没有一个能难住她。
***
石室内,曲念朝滚倒在地的炉鼎走近,那诡异的求救声还在不停叫唤。
寻常人怕是就被吓住了,可曲念除了觉得这声音吵以外,就再没其他感觉了。
即将走到炉鼎根前,东南西北四个角的油灯“呼”的一声,被吹灭。
整个石室陷入一片漆黑。
黑与亮,于曲念而言,并无区别,黑夜里,她反而能瞧得更为清晰。
“别弄这些东西了,有什么用,除了吓唬几个废物之外,还能起什么作用?”
话音落,四周场景发生了变换,原本一个人都没有的石室,突然出现了数十人,那本被曲念一脚踹倒的炉鼎,也重新回到了原位。
曲念伸手触了一下,都是幻影,并非真实存在的,曲念碰不到这些人。
而那些幻影中的人,好似也看不到曲念。
他们围在炉鼎四周,闭着眼睛,一边跳舞,一边围着转,一会伸手一会蹬腿一会又“呜呜”的怪叫一声,舞姿疯魔。
一曲舞结束,石室门打开,有一人被押送了进来。
“天师,您要的阴年阴月阴时出生的女子,我们已经给您带来了。”那女子被两个高个壮汉左右架住,动弹不得。
女子嘴被破布条堵住,想发出声音却只能发出无助的“呜咽”声,眼泪摩挲,好不可怜。
被唤做天师的黑袍男子走至女子跟前,围着女子左右上下打量了一圈,然后满意点头,“不错,就她了。”
天师将堵住她嘴的破布条取下。
可以出声了,女子疯狂大叫:“啊啊啊啊!”
天师静静看着她喊叫,直到她喊累了停下来了,天师才重新开口说话:“能被我选中,你应该要感到庆幸,这是旁人求也求不来的荣光。”
女子声音颤抖:“你们抓我过来,到底是要干什么。”
曲念斜靠在墙壁上,双手环绕于胸前,百无聊奈的歪头看着。
下这地宫,还得看戏?
当然,这肯定也不是一般的戏,起码看了这个戏,应该可以得到下第二层的线索。
看就看吧,曲念耐着性子看。
“不干什么,也就把你丢到炉子里去炼药而已。”天师手一挥,架着女子的壮汉会意,将女子架到了炉鼎前。
女子不停挣扎,不停喊叫,但无济于事,她被两名壮汉钳制得死死,丝毫动弹不得。
眼看着,女子就要被推进炉鼎了,这时,女子突然抬头,竟和曲念对上了视线。
曲念眉头一皱,怎么回事,一个虚幻的影子而已,本是自己可以看到他们,而他们看到不到自己才对,这女子竟能看到自己?
怪了,真的怪了。
曲念挑眉,看来,刚刚装神弄鬼喊“救救我”的人,应该就是这女子了,这幻影估计也是她弄出来的。
曲念回视着她的视线,心中冷笑,倒要看看这女鬼想耍什么花招。
“姑娘,你救救我,我不想被他们炼成药!”原本还柔弱无力的女子,突然挣脱了钳制她的二人,冲到了曲念跟前。
她抱住曲念的腿,抬着头,哭得梨花带雨,身体还在微微发颤,“你救救我,这些人都是凡人,他们打不过你的,你帮帮我,你带我离开这里吧。”
举手之劳,确实可以救她,但……没必要。
曲念一脚将她踹开,她不喜欢这人抱着自己的腿。
天师眼睛眯起,怒吼道:“你们看着干什么,赶紧把人给我拉过来,丢到炉鼎里去,错过了最佳时辰,炼不成长生药,你们担待得起吗!”
天师发话,立马就有人上前去拖拽女子,女子疯狂挣扎,哭喊得极为凄厉,听之让人心疼,观之让人心软。
四五个人拉女子,愣是没拉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