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夙表情顿了顿，稍瞬即逝，摇头，“没有。”

“那喜欢？”莫小仟追着又问。

寒夙微微皱眉：“也不是。”

莫小仟满目疑惑。

寒夙看向莫小仟天真的眼眸：“有时候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并不是只有喜欢和不喜欢，它有时，很复杂。”

寒夙侧头，看向院门口，良久，深深叹了口气。

复杂的东西，莫小仟不懂，但她知道，寒夙有些不开心了，而这份不开心好似是因为曲念。

曲念果然是个坏蛋，她都招得姐姐不开心了，真是世界上最坏最坏的人，下次吃饭，还要抢她的菜，莫小仟暗暗在心里下了这个决定。

提前告辞的人，深夜，在寒夙睡下后，出现在了寒夙床边。

她站在不远不近的距离，低头俯视着床上的人。

她很久没这般放肆过了，但今日不知为何，就是有些想见师尊，冲动之下，竟就这般潜入了进来。

寒夙躺在床上，睡的极为端正，睡姿这般的好，但眉头却紧紧皱着，好像睡的并不安稳。

曲念走近些，想伸手抚平她眉心褶皱，手伸到半空中，突兀的止住，然后收了回来。

借着月光，曲念贪恋的看着，心口有些发涨，又有些发酸。

时间慢慢流逝，曲念终还是有些耐不住，走近了一步。

走近一步，停顿许久，又走近一步，仿佛在做激烈的心里斗争，一面叫她停住马上出去，一面又叫她，就凑近看看，没事的没关系的。

两方争执不下，最终，曲念败于后者。

曲念坐在床边，极近的看着寒夙，她已经很久没这般仔细的瞧过寒夙了。

师尊还如以前一般，好看的让人移不开眼，又好看得让人不敢亵渎分毫。

曲念很尊敬寒夙，那是育她成人的师尊，这份尊重尊敬是刻入骨血不曾改变的，但曲念同时又是喜欢寒夙的。

喜欢尊敬之人，好像并无不对之处，正因喜欢才会尊敬。

喜欢师尊是无可厚非的，但曲念总觉得这份喜欢，有点不太对，但她觉不出不对之处在哪里，她分不清喜欢与喜欢的区别。

只是每次，这般近距离看着寒夙时，心中那似要冲撞而出的东西折磨得她有些无所适从。

就如同此刻。

曲念吞咽一下，眉头不自觉的皱紧，她现在有一个很不合时宜的想法。

明明很不合时宜，但曲念却疯狂的想要实行。

曲念半咬下嘴唇，激烈的斗争之下，她俯身，轻轻的，蜻蜓点水的吻了一下寒夙的额头。

吻下去和收回来坐直身子，几乎是瞬间的事情，瞬间到曲念都有些怀疑，自己到底有没有亲到。

面上一阵一阵的发热。

没事的，以前，小时候，不也经常缠着师尊要抱抱要亲亲，小时候可以，为什么长大了就不可以。

可以的，自己只是喜欢师尊而已，亲一下有什么关系。

没关系。

曲念不断安慰着自己，好像这样能壮胆一般，当然，这样状起来的胆子，在寒夙翻身时，吓的荡然无存。

曲念几乎是寒夙翻身的瞬间，直接就蹲下来，躲在了床底下。

心跳如鼓，一下又一下，那心跳声，尤为的清晰，清晰到曲念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心跳声竟还能这般的大？

与此同时，屋外传来动静，很小，曲念耳朵动了动，敏锐的察觉到了。

莫小仟站在窗边，正一脸好奇的朝里探看。

她刚要出声，曲念眼疾手快，翻身出去，捂住她的嘴巴，小声道：“别说话。”

莫小仟眨了眨眼睛，在确定她不会叫喊的前提下，曲念松开了她，并将她带离了此处，以免吵醒里面熟睡的人。

“你刚刚在做什么。”莫小仟天真的问道。

曲念有些心虚，但却故作镇定，甚至微微恐吓道：“不许同师尊说你今日看到的。”

莫小仟才不怕她，哼了一声：“你肯定是在干坏事，我要告诉姐姐。”

干坏事，这三个字，仿佛踩了曲念的尾巴似的：“你个傻子你知道什么，你若再胡说，信不信我……”

莫小仟：“你不光干坏事，你还欺负人，我要告诉姐姐。”

这告状精，曲念深吸一口气，缓下被莫小仟无意戳破的慌乱：“我给你做好吃的。”

莫小仟眼睛亮了一下：“什么好吃的。”

半夜潜入房间之事，可千万不能让寒夙知道，不然自己必然不会好过，不过这小傻子很是好糊弄，给她吃的就行，曲念不由松了口气。

曲念行事向来干脆且狠辣，被撞破不可外传之事……，她从不相信活人的嘴巴能闭住。

但很显然，这样的想法这样的行为，是师尊所不喜的，师尊不喜，那便是错。

不可滥杀，这是寒夙给曲念定下的第一条规矩，曲念曾经并未遵守好，如今却是一一都遵守了。

只是，让曲念没料想到的是，明明晚上安抚好了莫小仟，把她哄好了。

结果隔天一早上，莫小仟看见寒夙时，第一句话就是：“姐姐，昨天晚上大坏蛋干坏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