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仓云山的计划已经谈妥,不日便可实行,为何还要同她汇报这些。”白衣男子不解的看着姬卯。
姬卯低头看着纸张上密密麻麻的字,内容是这段时间寒焰谷发生的大小事情,字里行间皆是恭敬。
“越是这种时候,越是不能马虎对待,你还是太年轻,这种浅显的道理都未能明白。”姬卯放下毛笔,仔细检查,确定内容没有问题之后才放下。
姬卯看向白衣男子:“这么多年都忍过来了,不差这一月,关键时候反而需要比平时更谨慎一分,稍不留神就是万劫不复。”
白衣男子皱眉沉思,随后拱手行礼:“弟子受教。”
姬卯吹响口哨,一白鸽飞入屋内,她将写好的信纸绑在白鸽腿部,随后放飞。
白鸽煽动翅膀,姬卯望着飞远的白鸽,唇角微勾,眼底满是跃跃欲试。
白衣男子面有顾虑:“那仓云山到底值不值得相信?”
姬卯目光始终停留在白鸽消失的远方:“这个时候,值不值得相信已经不重要了,从我踏入仓云山开始,这一切就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了。”
姬卯喜欢赌,她能走到现在的位置,能博得曲念的青睐,能获得代管寒焰谷的资格,每一步都是她靠计谋靠以小博大得来的。
姬卯始终觉得,这世间之事,只要你够胆够狠,就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姬卯将此信奉为真理。
这一局棋,不开始则以,开始便赢者生败者亡。
***
曲念将绑在白鸽上的信纸取下,并未细看,随意扫了一眼便随手丢至一旁了。
寒夙低头之际,瞥见了桌上摊开的信件。
一个人的个性,是可从她笔下的字,窥探出几分的。
字的尾部落笔极重,有斟酌停顿之感,写这些字时,应该耗费了些时间,看得出她对这份信的重视。
行笔刚硬,有剑拔弩张之感,写字人应心思较重,功利好胜之心略有显露。
“这是谁寄来的信?”寒夙问。
曲念:“就那白毛怪。”
寒夙疑惑,但也没有再问之意,只是随口提了一句:“此人心思较重,不可尽信。”
曲念拿起那封信,歪头左看看右看看:“师尊向来不轻易评判他人,为何会突然这么说。”
寒夙皱眉,确实,以字断人本就过于武断,根本就不可信,但……仿佛是某种直觉突然冒了出来。
危险的直觉。
“这人叫什么来着,忘了,反正一脑袋的白毛,她为人如何念儿不知,但处理谷内事务倒是挺有一手,不管为人如何,我想她也不敢放肆。”曲念不把其当作一回事,以她的实力,也确实不需要将这类人放在眼里。
寒夙:“千里之堤毁于蚁穴,过于自大,不是好事。”
曲念笑了笑:“师尊说的是。”
寒夙摇了摇头,她很了解曲念,她这一口应是的模样,一看就知并未将自己的话放到心里去。
不过确实也不是什么值得多说之事,总不能应为一封信上的字上纲上线的讨论吧,寒夙望着那纸上的字,但愿是自己多想了。
“对了,师尊前些日子问过那白鹤道人,我派人过去打探了一二,今日得到回信了。”曲念道。
寒夙嗯了一声,并无兴趣的样子。
曲念见她不感兴趣,便也没再多说,视线转至它处。
那日送师尊的荷包,师尊怎么没有戴,自己在那荷包之上绣了两只鸳鸯,也不知师尊有没有意会到。
鸳鸯这么明显的暗示,想来师尊就是再迟钝,应该也是能察觉到一二的吧,
曲念有些摸不准,一个人猜来猜去。
可猜了好半晌,也没有个准确的结果,心里又实在好奇的紧,便耐不住的问出了口。
“那荷包师尊怎么没有戴,是不喜欢吗?”向来说话直接的人,难得的将话语委婉了一下。
寒夙:“没有不喜欢,只是我平日院子都不曾出去,没必要戴着。”
“为什么没必要,就算不用装东西,那戴着也好看啊。”曲念有些不高兴了。
寒夙看了她一眼,无奈道:“我改日便戴上。”
寒夙说戴上,但曲念却并不觉得高兴,耷拉着嘴角,问:“师尊可知道,那荷包是我一针一线绣出来的。”
寒夙好笑,但还是好性子的安抚了一二:“之前不知,现下知道了,我一定好好戴着。”
曲念:“那师尊知不知道,我上面绣的是什么。”
寒夙回忆了一下:“两只鸭子?”
曲念瘪嘴,“哪里是鸭子,师尊是不是都没有仔细看。”
寒夙蹙眉:“那,是两只鸟或者鸡?”
怎么越说越离谱了,虽说自己的绣功不好,但也不至于到这种程度吧。
见寒夙根本就认不出那上面的东西是什么,曲念便提醒道:“是河里游的。”
“鱼?”寒夙有些讶异,“这我还真没猜到,差得实在是远了些。”
曲念:“……”
“是鸳鸯。”曲念道。
寒夙恍然,“原来是鸳鸯,是为师眼拙了,你绣的还是很不错的。”
谁要她关注绣的好不好了!
曲念越说越恼火,可偏又不能发火,师尊怎么就这么笨。
曲念气鼓着脸:“那是鸳鸯!”
寒夙只觉莫名,这好好的,怎么还生气了:“好好好,是我的错,不该认不出你绣的是什么。”
曲念哽住,有种无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