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贞亲吻他的嘴角, 对他百般承诺:“知道了,不会有下次了,我不会再想分手的事了, 这辈子不想, 下辈子也不想,永生永世都不会想了。”
他的永生永世做不做数, 卖乖还是真心地承诺,周道森都不想听, 周道森想看他怎么做, 虞贞叫他失望,也叫他丧失了耐心。
虞贞抬起头, 发现周道森在注视他,眼眸里神情复杂,他环住周道森的脖颈, 又在他唇边落下一个吻, “我真的知道错了, 你快快把这个事忘掉吧,都是我自作聪明, 以为离开你是对你好, 我没想到你把我看得那么重要, 我现在知道了, 会好好待在你身边,会用心经营我们的感情,周道森,原谅我吧, 你冷我这些天,我好难受。”
冷他算不上, 话会回,牙膏会帮他挤,会为他倒水,也会为他上药,周道森能够亲力亲为的,他都想为虞贞做好,他把虞贞当做一只没有自理能力,应该百般宠爱的猫儿来养着。
除了亲热的次数下降,一切如常,周道森不认这个罪名。
于是反驳说:“我冷你了吗?”
他真心想冷他,可不是这个样子,他会让虞贞知道什么叫不安,什么叫真正的冷战,但他不想那样做,恋人之间不该有冷战,所以他在给虞贞教训的时候,不舍得完全不搭理他,伤及感情的事,周道森不会去做。
虞贞立马倒戈:“没有,我又说错话了,你对我最好了。”
小猫撒起了娇,周道森揽住虞贞的腰,低头亲他的额头,心里还有没散干净的火气,但他坚持不下去了,给虞贞教训也是给自己折磨,他爱死这只坏猫儿了。
周道森双臂抱住人,将虞贞翻了个方向,对他说:“关灯。”
虞贞伸出手,去摸床头的灯。
灯光一灭,室内的环境登时陷入黑暗,虞贞紧紧抱着周道森,周道森的怀抱总能给他提供十足的安全感,他很快就适应了被周道森抱着睡。
多天的疏离,虞贞不舍得就这样睡过去,他在周道森的怀里不老实地扭动着,带着他的手去抚自己。
“不困吗?”周道森问他。
“不困了,”虞贞把脊背贴住温热的掌心,“好想你,好想你啊,这两个月想你想得要发疯了。”
“谁不是呢。”周道森抚了抚虞贞的头发,声线温柔地嘱咐,“好好待在我身边吧,不要再让我担心了,这段日子,我没有一天睡好过。”
虞贞知错就改,态度端正得出奇:“我会的,我会好好待在你身边,我叫你担心,我该打,我坏。”
“别贫嘴了,”周道森拥着人,阴霾一扫而空,他将虞贞扣在怀里,在夜里感受他的热情,“还疼吗?”
虞贞卖弄了起来:“疼呀,前两天疼得可厉害,现在不痛了,也快消肿了。”
“我都没完全进去。”周道森委屈。
“那怎么办啊,”虞贞悲哀:“我吃不下你,怎么办?”
周道森抚摸他的唇。
虞贞了然于心,下定决心:“只用这个也不行啊,我一定能完全吃进去的,我们多做做就好了,你多疼疼我,我会有进步的。”
床上,黑夜,聊的事那叫一个荤,周道森就没想过自己会和恋人在床上聊这种事,从前给自己预想的是知书达理有内涵的恋人,他肯定不会把这些难堪的话题放在台面上,虞贞打破了他所有的计划,甚至把自己最阴暗混账的一面都调动了出来。
周道森也不管什么家教体面的了,夜里捧着恋人的腰,就要他骑上去。
他早就知道是吃不进去的,虞贞的体格太纤弱了,他们之间的性.爱不会和谐,周道森始终提着一口气,不敢全挥发下去,解决办法少得可怜,他和虞贞可不是柏拉图的拥戴者,他们想的是同一种法子,那就是多做。
周道森除了工作就是了解虞贞的身体,两人和好如初后,性.爱方面越发频繁,要不是工作太忙,周道森甚至会把所有时间都用在此处,令两人忧心的事,仅仅一个星期的功夫,就和平解决了。
周道森忙的脚不沾地,虞贞则为了能加快进程,使双方都能体验到美妙的性生活,总不分时间场合就开始对自己的男朋友发骚,短短一个星期,周道森就成了他肚子里的蛔虫,虞贞一个眼神他就知道对方要干什么。
在浴室,在客厅,在床上,在沙发,甚至在地板上,哪里都布满了欢爱的痕迹,虞贞为了勾起周道森的热情,把情趣服都穿了个遍,周道森确实会比往常更加热情难耐,这也会导致虞贞更难承受,不过他能忍,他咬牙也要帮自己的男朋友开发自己。
虞贞有性瘾这件事,周道森默默接受了,并没有在嘴上提过,他会在亲热时发现虞贞的异样,他怎么会嫌弃?他爱死了,内涵修养对的是外人,在虞贞面前,周道森早就没有所谓的涵养了,他就是一个癖好下流的登徒子。
喜欢吃小猫的脚。
虞贞的努力天地可鉴,周道森这天正在忙繁忙的案子,小猫就趴在他腿上努力,这时虞贞已经不需要再如此努力,他只是碍于性瘾的干扰,不分场合地对周道森发骚,看他衣冠革履就生坏的心思。
周道森倒也配合他,相互取悦,一个穿掀开就能得到的情趣服诱惑对方,一个在亲热时西装革履,双方在这样的情况下时间总是会浪费得更久一些。
“别乱来,按我说的做。”周道森坐在桌子前讲电话,虞贞对他上下其手,周道森看着他,捂住听筒,低声:“今天不弄了,一点钟后我要出去。”
“现在几点?”
“十二点半了。”
“还有半个小时呢,”虞贞不肯停下,“可以的。”
周道森拎着他的手:“弄不出来的。”
“可以。”虞贞固执,拨开周道森的手,不听劝,“你处理你的工作,我很快的。”
周道森太忙了,虽然日常就能喂饱这只猫,可虞贞骚得厉害,也要得多。多年的按耐导致一朝破例,就贪上了这个欢,寻点时间就要发骚。
周道森像个工具人在被小猫使用,上头有多严谨工整,下头就有多狼藉混乱,周道森太过纵容虞贞,一度把这只猫宠得无法无天,此时棘手的案件在前,他也丝毫不去阻止虞贞的行为,由着他去。
偶尔泄出一两声闷哼,也寻个借口对付过去,电话里的人哪能猜到他高薪聘请的大律师在忙什么,周道森接完电话,扔了手机,眉筋跳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小猫的自娱自乐,他很快就被调动热情,转而揽住虞贞的腰,抱他去了床上。
半小时不经意间就耽搁了,一贯严格守时的周道森,这两日总是迟到。
出门时匆匆,小猫趴在床上,被.干得爬不起来了,还是一副欲求不满的神色。
虞贞自打来到了上海,就跟周道森没完没了,有时事后他也会感到空旷落寞。
躺在床上,虞贞对自己的未来产生了无限的忧愁。
情趣服的工作他不接了,他有男朋友了,周道森没有什么大男子主义,没提过这方面的看法,虞贞是自己主动切断了。没有恋人会不介意自己的另一半是卖身子的,可情趣服是虞贞的收益主要来源,断了这一项,他的银行卡日常还在进账,却远远不如对镜头搔首弄姿的时候了。
他这些年来,赚的钱都用来补了家里的亏空,生意债还完了,父亲住院要钱,吃药要钱,他是独生子,养育的责任难免重些,后来父亲身体有所好转,出了院,可还在用名贵的药吊着一口气,这是一项大的开支。
他的父母是小康家庭的出身,没有特别大的傍身技能,虞贞不分昼夜地工作,不分尺度地接服装合作,才撑起这个摇摇欲坠的家,卡里的钱能保证父母的基础生活不受影响,但他的生活里不是只有父母,他有恋人了。
周道森的薪资状态在往上走,虞贞就是什么也不干,周道森也养得起他,可虞贞从来没起过被养的思想,恋人之间的关系是一定要旗鼓相当的,那才能稳定,且就算不提这个,无所事事的生活是能消磨人的意志和生存本能的,人还是不能太颓了。
他要去找个工作吗?
外面的工作,他做得来吗?他连大学都没有上过,除了皮囊一无是处,上海承载着无数的可能,和无数的竞争,可抛弃卖弄皮囊的事,虞贞真想不出自己还能做些什么了。
他想找个体面的工作,最起码将来面见周家的人,他能够大大方方地说出自己的职业来,最重要的一点,周道森在为他们的未来努力,虞贞也想帮衬点什么。
凡事不付出行动,只靠想是没有出路的,虞贞脑子一热,捧过电脑来,开始在软件上投简历,乱七八糟地一堆投,他和各大公司互相筛选,谁也看不上谁。
这方面他并没有太多的经验,无从参考,虞贞眼高于顶,上去就敢投老总秘书的工作,他很清楚自己的长短,对比腹有诗书的高材生们没有任何优势,他唯一的优势就在身材和脸,他早年间接触的那些老总里倒也有些笨蛋美人秘书,足够漂亮就足够例外,这是个看学历的社会,也是个看脸的社会。
顶级的相貌就像顶尖的能力一样稀少,漂亮的人很多,但金字塔顶尖的,任何行业都只有那么几个。
虞贞摸清楚自己的优势,在网上抄了一份简历,发给HR,他低估了学历的重要性,第一关被淘汰多回,虞贞有些丧气,照片可以修,HR见多识广,早就不信这些了。
照片太死板了,不能很好地突显自己的优势,虞贞相信,只要对方愿意给他一个面试的机会,他一定能赢得青睐的。
石沉大海的简历没有收到面试的通知,太无趣的工作轮不到别人筛选他,他自己都看不上,虞贞有些心急,给老总选秘书那肯定是多方面考核的,他的简历实在没有拿得出手的地方。
–抱歉,这边要求英文过四级。
–不好意思,我们最低学历是研究生。
–我们这边要的是女生哈。
–个子太高了,我们老板只能接受一八零以下的。
–是上海户口吗?
–能喝酒吗?
在这些问题中,虞贞好不容易抓到一个能够满足条件的,立刻回复过去,说自己能喝的。
–那能接受出差吗?工作很轻松的,就是跟着老板到处跑,去到一个地方老板有需要,要能够满足的。
虞贞皱起眉头,他没其他的工作经验,却不是初入社会的小白花,他明知故问,需要什么。
–外头的人不干净,老板不要。
虞贞关了电脑。
找份体面的工作真难。
小猫郁郁寡欢了。
“叮咚。”
门铃声响起。
虞贞下了沙发,穿着拖鞋,走到了客厅里,他从猫眼探了外面的情况,是快递小哥,一个送货上门的物件,虞贞开门签收。
打开盒子,看到里面的玛丽猫手办,比原来那一只大了两倍,做工非常精细,还是限定版,手办底座有他的名字。
虞贞将摆件用布擦了擦,将它放在卧室里最扎眼的位置,他想到了什么,去书桌前翻周道森的日记本,他现在可以名正言顺地看他的日记了,周道森允了。
日记本的内容停留在他来到上海之前,内容简单,有时只有简短的两个字,写着:想他。
[上海什么都好,唯一的缺点是没有他]
[下雨了,特想做]
[他不大搭理我了]
[视频里有点瘦了?想喂他]
[路过东方明珠,想带他一起看]
[一部好看的片也没有,身材好烂,叫声好吵,没他的性感]
[听说他想跟我分手,妈的,想操.死他]
虞贞提炼出日记本里的关键内容,看得心热,周道森在他面前是一点也不矜持了,他们互相了解,各自吃透,周道森和表面有很大的反差,这个男人底色就是混账又重欲的,他是个彻头彻尾的肉食动物。
或许正是因为家风严格导致周道森内里无比阴暗,过刚易折。
如果能早点看到这些内容,虞贞或许就不会产生分手的想法了,周道森的日记本里记载的满满的都是他,他爱自己,爱的罪孽深重,无可自拔。
他的职业被接受了,过去被接受了,性瘾也被接受了,周道森什么都不介意,就是要他,如此粗暴简单,虞贞再不会生找死的想法了,他会和周道森好好经营这段感情的。
提起笔来,虞贞也在日记本里补充了心事。
[我爱周道森,我会和他长相厮守的。]
投简历的事不太顺利,虞贞三心二意了起来,等到周道森回来,发现电脑里的搜索记录,和窝在沙发里昏睡的小猫,正抬手要把人抱回床上去,虞贞就醒了。
周道森问:“怎么不去床上睡?”
虞贞握住他的手腕:“在等你,顺利吗?”周道森的工作是复杂的,他必要时会跟着委托人跑案子细节,到上海至今,打了无数场官司,至今没有败绩。
“挺顺利的。”周道森总是带回好消息,“还要睡吗?”
“不困了。”虞贞直起腰,坐起来,“我在看工作,你帮我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