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樾垂着眸，语调正常，“没多久。”

“不是说身体不舒服么，怎么不去医院？”少年问。

张榕晴脸上挤出一抹笑，“这不是还没来得及送去医院嘛，你们兄妹关系好，既然阿樾来了，阿姨就不打扰你们兄妹俩培养感情了。”

“不用——”

姜樾深吸一口气，他脸上一丝笑意都没有，僵硬麻木得像个牵线木偶。

“我想起来还有事。”

“抱歉。”

说完，姜樾就脚步踉跄地离开。

乱步走到楼下，他眼前一黑。

少年猩红着眼死死扶住墙壁，指甲深深嵌进墙里，鲜血淋漓。

原来当初他妹妹姜杳的走丢不是意外……

那时他才五岁。

他以为姜如珠是无辜的，是不知情的，可现在看来，她分明早就知道她顶替了姜杳的身份，她分明早就知道姜家真正的千金是姜杳！

可她什么都没说，心安理得地享受姜家的一切！

甚至她从始至终都知道姜杳的走丢不是意外，而是张榕晴所为！

姜樾指尖小幅度地发抖——

他眼神茫然，这还是他从小疼到大的妹妹么？

他真的看清过姜如珠的真面目么？

姜如珠真是他想象中那样天真善良么？

无数个问题充斥在姜樾脑中，他忽然想起少女那双茶棕色的眼睛，那时她该有多委屈和难过？

他是她的亲哥哥。

可他从来没有相信过她，从来没有站在她那边，反而伤害她一次又一次。

姜樾自嘲地扯了扯唇。

心脏掀起一阵一阵尖锐的绞痛。

姜樾脸色惨白，深吸一口气，试图遏制这绝望的痛意。

颤抖着掏出口袋里的手机，他手忙脚乱地找到姜杳的联系方式，拨通电话。

听筒里传开“嘟嘟嘟”的忙音。

他被拉黑了。

姜樾垂眸，头顶忽然轰隆一声划过一道闪电。

少年的脸色被映得惨白。

一场瓢泼大雨淋下。

姜樾拔腿跑到别墅区外十几公里的电话亭，掏空口袋才摸出一个硬币，他颤抖着指尖拨通电话。

手指冰凉得可怕。

姜杳的电话他早已烂熟于心。

“嘟——”

电话被接通。

姜樾眸底升起一丝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