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你好啊……”

一声问候，让钱亦文感到十分别扭。

这是和自己亲大爷间该有的表达方式吗？

但多年来的疏离，他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才好了。

嗞…嗞…嗞……拨号的声音很好听

“啊……亦文哪……家里都挺好的呀？”

电话那头儿大爷的声音带着亲切，让钱亦文又在内心里构建起了亲大爷的形象。

虽然没怎么和大爷见过面，但大爷不怒自威的样子，在记忆中还是留存了一些……

大爷接着问候：“你二大爷和你四叔、四婶都挺好的吧？你妈呢？”

“大爷，都挺好的。”钱亦文问候了一句，“你身体怎么样啊？”

想想，大爷也是已经过了退休年龄的人了……

“挺好的……你给我打电话，有事儿吧？”

“大爷，我寻思着盖所房子，就在咱家老院子这儿——”

钱亦文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有人争抢电话的声音。

随即，电话里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亦文呐，我是你大娘。”

“啊……大娘好……”

“亦文哪，是想用钱吧？”

“大娘，我——”

“按说盖房子是好事儿，能帮到的一定得帮，可是你大爷这几年身体一直不好，咳嗽气喘的，那点死工资都花到医院了。”

“大娘……”钱亦文努力平复着心情，“盖房子的钱，够用了……”

“那你这是……”大娘隔空给钱亦文画了个小问号。

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过后，大爷又把电话抢过来了：“亦文呐，是不是想整点房木啊？盖几间？用多少？”

“大爷，要是能行，那是最好。”

“那你改天上家来吧，我领你去厂里看看，咱自己家盖房子，那还不得随便挑……”

大爷说话的同时，钱亦文听到大娘在旁边又“嘶哈”了几声。

声音不大，但却很是刺耳……

钱亦文尽可能地平和着心境：“大爷，现在地号不好批，我想扒倒重建，我是想看看你那房子能不能卖给我。”

“那破房子，能值几个钱！你要想用那块地方，你就……”大爷的声音渐小，直至电话又被大娘给抢了过去……

大娘说道：“亦文呐，想想别的招吧，你大爷在三合堡啥都没有了，就这么个老房子，给他留个念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