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亦文突然变得如此沉稳,甚至还有心思要喝酒,这让几个老头儿有点摸不着头脑了。
刚才走的时候,不是还急得火上房一样的吗?
二大爷拄着扫帚,奇怪地问道:“咋的?你又不着急了?”
钱亦文说道:“明天就有帮工的了!大帮大帮的……”
“大帮人?能有谁呢?”
四叔一边刷着锅,一边嘀咕了一句:“准是又把老丈人一家折腾来了。”
二大爷说道:“那也不能够啊……”
环顾了一下杂乱不堪的院子,又嘀咕了一句:“老丈人一家,加上骡子才四口儿啊?”
钱亦文冲着二舅一伸手:“二舅,给我找个笔,咱们先记一下都需要些啥材料。”
“收拾个院子,还需要啥材料?”
钱亦文说道:“二舅,最起码得把这些鹿圈好好修整一下吧?
“门口连块牌子都没有,哪像个企业的样子?”
“跟我要笔?”二舅眨巴了几下眼睛,“我这儿没有,你上老秧子那屋去看看吧。”
看着钱亦文转身离开,二舅和二舅妈嘀咕了一句:“姓柳的那么抠,他真能要出钱来?
“咱们说要点石灰给鹿圈消毒,都他妈等俩月了!”
钱亦文的脚还没迈出酒坊的门,角落里探出一颗缀着两条麻花辫子的小脑袋来。
“别去了,我这里有笔……”
钱亦文回头一看,是一个面庞清秀、鼻子尖上蹭了些许锅台灰的瘦弱姑娘,正怯生生向他走来。
一边走,一边从斜挎着的帆布包里,取出一支钢笔。
犹豫了一下,许是又想到了什么,又掏出了一个笔记本一起递了过来。
“谢谢……”钱亦文一边道谢,一边拧开笔盖。
稍一注目,发现笔身上刻着“吉春县中学获奖留念”几个小字。
哟嗬!原来还是个“走过我走过的路,吹过我吹过的风”的人。
这小校友,也不知道是哪届的……
秀儿的钢笔,看起来保管得很好。
钱亦文忍不住回看了一眼,那姑娘早嫣然一笑,转身又回去接着擦锅台了。
“二舅,那姑娘是谁呀?”在院子里转悠的时候,钱亦文问了一句。
“你说秀儿?她是你二舅妈的外甥女。”
钱亦文看着笔记本上的获奖赠言,又问了一句:“看样子,她这书念的不错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