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把酒瓶子举高了点：“来，把杯都举起来，祝钱臣生日快乐！”

说完了，拿指甲盖在瓶子上掐出了一个高度。

这点玩意儿，得省着点喝。

总计就二两半，得陪着大伙儿喝到最后。

看这架势，喝完了这些，续杯的可能性，怕是没有了。

“大哥，这就完了？”徐支书问道，“以往，不都是成本大套的吗？”

生产队每年都有说书人来丰富文化生活。给男女老少带来欢乐，带走粮食或钱。五鼠闹东京、罗成算卦、指环王…

＜成本大套，指说书人说一部长书。例如全本西厢、隋唐演义、荡寇志等。＞

大爷举了举酒瓶子：“都是自家人，整那些虚头巴脑的干啥？

“来，喝就完了……”

一句“自家人”，说得家里家外的人都乐呵起来；

一句“喝就完了”，带动了一个小高潮。

钱亦文盯着大爷手上的“计算”，心头不忍。

想了想，逗起了乐子：“大爷，你这一瓶喝没了，下顿咋办呢？”

大爷一拍兜，叮当一阵响后，白了钱亦文一眼：“干啥没个算计，那还能行？”

算计？

大爷的话，勾起了钱亦文的心事，三全其美的事儿，不算计也不行……

想到此，问了一句：“大爷，现在三十六厂还有多少职工啊？”

大爷想了想说道：“这几年连死带跑的，都不到七千人了。”

“唉！”大爷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当年，最多的时候快两万人了。”

钱亦文又问了一句：“那现在还上着班的能有多少人？”

“你问这个干啥？”

钱亦文含糊答道：“我就是突然想起来了……”

大爷想了想：“有些伐木好手，让龙江的四十二厂给借走了。

“还有点在山上种树的，将功补过呢。

“还有些奔了三产了，胶合板厂、木器厂……

“剩下的，都在家待着呢。”

钱亦文问道：“在家待着的能有多少人啊？”

大爷说道：“得有一大半儿吧。

“有力气的，去干力工了；

“有脑瓜儿的，下海经商去了……”

钱亦文点了点头，没再言语。

大爷歪头问道：“怎么的，你还想给他们养老啊？”

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