荧注视着可莉那双快活的眼睛，在绚烂的春光中，那对琥珀般的眼睛似乎在发光，像是融了夕阳的湖泊，小孩子总是很开心，对什么事物都充满了好奇，深深地相信着大人告诉她的一切。

‘大哥哥真好，从此以后我们就是好朋友了。’

‘这可是朋友之间的约定哦’

‘那以后要一起玩儿哦！’

清野风吟这个混蛋。

混蛋。

——“大哥哥。”

荧让自己的声线平静下来，她微微蹲了下来，露出了笑容：“那个老粽子出去旅游啦，暂时不能陪可莉玩了。”

“欸...”小母鸡的鸡冠垂了下来，可莉的情绪肉眼可见地低沉了下来，白嫩的手指下意识地搅在了一起，她委屈地嘟囔了一声：“欸...”

“可朋友告别应该说再见啊。”她天真地道。“他没有告诉可莉！”

“是啊，他可真不像话。”荧点了点头，她轻声附和：“朋友告别前应该说再见的，他可真是个坏蛋。”

“那大哥哥什么时候回来啊？”

可莉昂起小脑袋，歪着侧脸询问。

什么时候回来...

什么时候回来。

荧又笑了笑，她的笑容很轻，明明嘴角在笑，但却给人单薄的印象，“也许几个月就回来了，也许几年就回来了，但只要可莉在这里，他一定会回来的。”

“可。”

温暖的阳光铺天盖地的倾泻下来，这个世界剔透一片，可莉小朋友垂下脑袋，她自言自语道：

“妈妈也是这样说的。”

她背着小书包，两只小手攥着衣角，“大人都喜欢说这样的话。”

大人都喜欢说这样的话。

妈妈也是这样说的。

疼痛，依旧是疼痛，但疼痛的根源却并不是哀伤，若只是哀伤埋藏在心里便好，疼痛的根源是你明明很哀伤，你却要装出没事的样子，去安慰其它人。

就像是结在伤口上的痂，明明伤口慢慢愈合了，痂却被一次又一次地撕开，露出里面的肉来，只为了向他人展示‘自己没有受伤’。

女士。

【女士】

温迪所说的话，还回荡在荧的耳畔。

清野风吟是愚人众的执行官‘女士’杀死的。

愤怒么...

也许并不怎么愤怒。

只是平静的仇恨。

荧下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