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乃约定其一。

“只有沙丁鱼与盐么...”浮舍没有理会这家伙的话，只是问道，“只吃这些便够了？”

“嗯。”

赫拉莉亚认真地点了点头，灿金色的眸子倒映着浮舍的面容，窗外是漫天的白线，雨滴敲打在房檐发出清脆的回响——莉亚在火炉旁微笑着对他道：

“沙丁鱼与盐便足够了。我很容易满足的。”

沙丁鱼与盐。

奇怪的家伙。

浮舍从盐罐拈了一捧盐，细碎的盐粒闪着细碎的光，他走向案牍前，像是将盐粒铺洒在两只沙丁鱼的身上，食材简单，那做法便更简单了。

使刀切开鱼腹，剔除掉内脏，鱼肉还很新鲜，又细细地在鱼腹中铺上一层厚厚盐粒——这么做是为了去腥，放入炉子中静置一段时间，腌制入味，炉火不必太大，否则鱼肉会焦掉的。

莉亚托着腮，安安静静地注视浮舍，耐心地等待着开饭。

“做好了。”浮舍道。

简简单单的食物，简简单单的沙丁鱼与盐，没有多余而冗杂的香料食材，纯粹干净得可怕，没有多余杂糅的目的与想法——正如赫乌莉亚一样。

‘你拯救了许多人，而我想要拯救你。’

明明他们只见过几面。

“好吃。”

她夹了一口嫩滑的鱼肉，单手托着腮，眸子舒服地微眯，嘴角轻轻上扬，露出了满意的神情。

浮舍安静地注视着她，沉吟片刻，忽然轻声道：

“赫乌莉亚，如果我真的...失控了，你便自己逃。”

“吃饭时能不要聊这些无聊的话题么。”莉亚不满地道："你做的沙丁鱼这么好吃，我可不会让你疯，来年的夏天，我还想要吃。"

她认真地道：“你一定能撑过去的。”

夏天的沙丁鱼最鲜嫩，夏日的海盐也最美好，如今也正是盛夏。

这样啊。

但有一件

事，浮舍没有告诉赫乌莉亚。

【剩余寿命：四十日】

他注视着人理系统的面板。

那便是：就算浮舍最后没疯，就算他最后撑过去了，战胜了心中的业障，一切都向着能做到的最好方向发展——浮舍残存的寿命也活不到明年夏天。

为了能施展傩佑，浮舍早就开始压缩自己的寿命。

此生最好的结局，便是四十天后安静地死去。

谁也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