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辽兹(第2/38 页)

学了点东西,但这两位作曲家毫无共同之处;两人的天才和艺术是截然对立的;两人分别在各自不同的领域耕耘自己的那块土地。

那种来自古典主义角度的误解同样危险。所谓“从古典主义的角度”,是指对过去传统的迷信和依恋,是指那种想把艺术局限在狭窄范围内的迂腐欲望;此风仍在评论界盛行。谁不曾同这些音乐审查官打过交道呢?他们会蛮有把握地告诉你音乐可以走多远,它必须在哪里停住,它可以表达什么以及切不可表现什么等等。这些人本身不一定都是音乐家。但这又有何妨?他们难道不是有过去的例证为凭吗?有过去的大师为凭啊!有一些连他们自己也未必理解的作品撑腰。与此同时,音乐却凭借其自身不断的发展,证明了这些人的理论的过时,并且打碎了这些不堪一击的障碍。可是这些评论家对此视而不见;他们自己不前进,也不让别人前进。这种评论家对柏辽兹充满戏剧性和描述性的交响曲持贬斥的态度。他们怎能赞赏十九世纪的这一最大胆的音乐成就呢?这些可怕的学究和古典艺术的狂热捍卫者(他们只有在一种艺术的生命停止之后才开始理解它)是桀骜不驯的天才的死敌,其危害比无数愚昧无知的人都大。这是因为,在一个像我国这样的音乐教育还很薄弱的国度,人们面对强大而又一知半解的传统势力往往怕得要死;任何人胆敢越过传统的雷池半步,就会不问青红皂白地遭到斥责。柏辽兹若不是在古典音乐之国德国找到了盟友,有哪位法国的古典音乐爱好者肯对他稍加关注呢?所以他把德国称作“特耳菲的神谕”<small>〔4〕</small>。年轻一代的德国乐派中有些人在柏辽兹那里找到了灵感。他创作的那首充满戏剧性的交响曲的德国移植在李斯特的扶持下生长茂盛,发扬光大。当今德国最杰出的作曲家理查·施特劳斯深受他的影响。连伙同查尔斯·马勒尔伯(Charles Malherbe)编辑出版了柏辽兹作品全集的德国著名指挥家费利克斯·魏因迦特纳也斗胆写道:“光有瓦格纳和李斯特而没有柏辽兹,我们不会走到今天。”这种来自一个讲究传统的国家的支持出乎那些古典传统卫道士的意料,使他们不知所措,同时团结了柏辽兹的朋友。

但是新的危险接踵而来。虽然比法国更崇尚音乐的德国先于法国认识到柏辽兹音乐中的恢宏气势和创新风格是很自然的事,但以德国人的天性是否真能充分理解一颗在本质上极端法兰西的心灵却是很值得怀疑的。也许德国人欣赏的只是柏辽兹表面的东西和他的积极创新。他们更爱听他的《安魂曲》而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