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舒若听说兰花送出去以后,莞尔一笑。不同于以往浅淡应付人的轻笑, 此刻的她,眉眼和煦,连风经过她的身边都柔和三分。 她皓腕纤细,举起花枝仔细打量。 不明所以的鹦哥进来时,还以为崔舒若是想要赏花了,于是道:“如今春色渐起,郡主若是要赏花,奴婢出去采上几簇,都开得正正好呢!” “不必了,既然春色正好,就让它们在园子里好好开着。”崔舒若扬眉,明眸善睐,“纵然满园芬芳,亦不及手中春晖。” 鹦哥是伺候崔舒若的婢女,多少识得两个字,但崔舒若所言,她怎么也听不懂。难不成如今的风气已变作欣赏将将枯萎的花枝了不成? 倘若行雪在,一定会把鹦哥带出去,让她别再打扰郡主了。 有些事,只可意会,旁人无法言传。 余后几日,那花枝都被摆在了最显眼的地方,有时是梳妆台上,有时是开着的窗边。 某一日,鹦哥推开房门,正好瞧见院子旁耸立的桃花树不知何时盛开出朵朵浓丽娇嫩的桃花,落得满院子都是花瓣。 因着疏忽,未曾关上窗扉,粉嫩的花瓣飘进屋子,落得满窗台都是。 那上头还放着堪堪要枯萎掉最后一丝颜色的花枝,如细碎星子般的花瓣们飘洒在它四周,无端旖旎缠绵。 此情此景,鹦哥似乎有些明白崔舒若为何会说那花枝春晖胜过满园芳菲了。 的确……美不胜收。 在院子里的春色愈发浓郁时,某个五大三粗的商人可算是回到了幽州,换了身衣裳配上护腕、腰带,他换上以后,还不忘骂上一句,还是自己这身穿的舒服。 但不喜归不喜,他家世子交代的事情还是得做完。 抱着那盆兰花跑去定北王府。 他到的时候,魏成淮还在书房里反复看沙盘,面色沉沉,显见是在深思之后的部署。 霍良进来的时候,魏成淮连头也没抬,只问他东西送到了没有,衡阳郡主可有说什么? 霍良是个粗手粗脚的粗人,脸也壮实,沙场上冲杀久了的人都有股直来直去的脾气,他直接把那盆兰花抱着过来,“世子,衡阳郡主没说啥,就是命人送了盆兰花,说是回礼。” 方才还眉头紧锁,脸上没有一丝笑意的魏成淮,神色松了松。他放下握在手中的沙盘棋子,大步上前,接过了霍良手里的兰花。 因为路上的颠簸,加上霍良笨手笨脚哪像个爱花之人,故而原本被崔舒若养得花姿绰约、皎洁精神的兰花,如今叶角泛黄,看着也蔫蔫的。 魏成淮小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