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第1/45 页)

魔山行 托马斯·曼 27 字 2024-02-18 07:58: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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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要的采购</h2>

&ldquo;你们的夏天就这么完了吗?&rdquo;第三天,汉斯&middot;卡斯托普含讥带讽地问他表兄。

气温下降得令人害怕。

年轻的探访者在山上度过的第二天是一个非常美丽的夏日。在枪尖一样的柏树梢头,挂着碧蓝闪亮的天幕;谷底的小镇,在炙热的空气里熠熠生辉;牛群在山坡游荡,吃着温暖的浅草,叮当的牛铃散布在四野的空中。吃第一次早点时,女士们已经穿上轻薄的上衣,有的甚至是镂空衣袖;这可并非对谁都合适&mdash;&mdash;例如施托尔太太穿上就完全要不得,她的膀子虚胖得像海绵似的,透气的衣服根本不适合。男士们也以各有特色的装束对美好的天气作出回应。看得见各种棉毛便装和麻纱西服;约阿希姆&middot;齐姆逊则以象牙色的薄绒长裤配他那蓝色上装,军人气派十足。至于塞特姆布里尼,他也一再地声称要换换衣服。&ldquo;见鬼!&rdquo;他在早点后与表兄弟俩一道去山下散步时说,&ldquo;这太阳真厉害!我看来是该穿得薄一点啦。&rdquo;可说是说,他仍旧一如既往地穿那大翻领的外套和格子呢长裤&mdash;&mdash;看样子,这多半就是他全部的行头喽。

第三天却出了大毛病,仿佛时序完全给颠倒了过来;汉斯&middot;卡斯托普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早饭后,大伙儿已经静卧了二十多分钟,太阳却突然躲了起来,一堆难看的泥炭色浓云从东南方的山脊上升起,一股充满异味的狂风扫过山谷,冷得人骨头生痛,就像从不知哪儿的冰天雪地里刮来的一般。气温猛跌,天地间立刻完全是另一番景象。

&ldquo;雪!&rdquo;玻璃隔墙后面传来约阿希姆的声音。

&ldquo;什么雪不雪?&rdquo;汉斯&middot;卡斯托普立即问,&ldquo;你该不是讲现在就要下雪了吧?&rdquo;

&ldquo;肯定,&rdquo;约阿希姆回答,&ldquo;这样的风我们知道。它一刮就会有滑雪场啦。&rdquo;

&ldquo;胡扯!&rdquo;汉斯&middot;卡斯托普说,&ldquo;我要是没记错,这会儿才八月初。&rdquo;

然而约阿希姆是对的,他已经对此间的情况有所了解。没过多一会儿,在反复响起的雷声中,一场大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