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第1/5 页)

卫瓒有生以来,头一次吃干醋,竟是在这小病秧子身上。

时而想起那刀锋之下寸寸展露的雪白脊背,垂首瞧见那不驯的神色。

时而又是沈鸢一口一个知雪照霜,将他藏得严严实实的。

卫瓒这人瞧着随性,却生来便有些傲慢,喊几声“沈哥哥”哄沈鸢欢心是一回事儿,承认自己因为沈鸢三两句话、跟一个小丫头片子争风吃醋又是另一回事。将袖子里几缕残布取出来,瞧了又瞧,放在枕边,做了一宿浑浑噩噩的梦。

到底还是没睡好觉。

饶是如此,第二天到底是没忍住,放心不下沈鸢,装着没事儿人似的,去国子学看顾那小病秧子。

说是看顾,他其实也做不得什么。

沈鸢坐在边儿上读书,他就坐在边儿上看闲书,中午休息,便带着沈鸢出去吃些好的。

他这些年在国子学,旁的事情不说,只周围吃的玩的最清楚不过,把沈鸢带去了专做南方菜的馆子,果真见他胃口好了许多。

只是这日的气氛颇有些奇怪。

卫瓒昨晚上的醋劲儿还没下去,沈鸢也不知在想什么,偏偏不大乐意说话,两个人就这么出去了又回来,肩并着肩,连几句闲话都没说。

回来时在街口买了糖水梨汤。

他问沈鸢要不要喝,沈鸢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

便买了两份回来,用小瓦罐装着,梨汤温温的,里头的雪梨已炖得烂了,咬下去泥沙似的化在口中,沈鸢却颇喜欢。

他见沈鸢喜欢,便将自己的也给了他,沈鸢一口气喝光了两罐,眉眼弯了弯,似是还想向他要。

卫瓒便几分生硬说:“梨汤性凉,不能多喝了。”

沈鸢“哦”了一声。

便低头看书,没看他了。

一晌午过去,私下就说了这么三两句。

卫瓒恨得牙根痒痒,自己也说不出自己恨什么。

到了下午射课的时候,沈鸢独自留在堂里,他在外头一气儿发了几十箭,又快又猛,支支没入靶心。

等着书童换靶取箭的功夫,他问晋桉道:“唐南星呢,早上还见他吵吵嚷嚷的,怎的这时候不见他了?”

晋桉说:“他让沈折春给弄去抄书了,这几天只怕骑射都不用上了——就上回安王那事,他以为沈折春是姑娘,把沈折春给气笑了。”

这人脑子怪到一种境地,有时候就有些让人恼不起来。

卫瓒听了,也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