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第1/5 页)

“折春。”

沈鸢仿佛梦中初醒似的,浑浑噩噩扭头去看。

那通红的眼睛凝在那儿,喜不似喜,怒不是怒,面上湿漉漉的,神色变幻莫测间,最终吐出两个字:“卫瓒?”

下意识推了卫瓒一把。

这一推,卫瓒便闷哼了一声。

沈鸢瞧见了他落了一身的伤,衣裳里头裹着纱布,不知是不是崩裂了,身上血迹未干,面色也是从未有过的虚弱。

一时之间想推搡也无从下手,只是呼吸越发剧烈,又喃喃说:“卫瓒,你还活着。”

卫瓒说:“活着。”

沈鸢浑身都发抖,那长长翘翘的睫毛一颤,最后一滴眼泪落在地上,目光憎恨与庆幸交织,半晌,却是吐出冷森森的一句。

“你怎么不死在外面。”

卫瓒静静瞧着他,吃力地伸手,想抹去他脸上的泪。

沈鸢恶狠狠将他手拍了下去,说出的话前所未有的冷酷:“卫瓒,你回来做什么?看你小侯爷诈死一回,有哪个命贱的要给你陪葬么?”

“还是看看我到底有狼狈?你死了,我就得跳梁小丑似的费尽心机,你耍我耍得高兴么?”

“我告诉你,我巴不得你死透了,凉彻底了,连头七都回不来……”

说着说着,眼圈越加红了。

那刚刚止住的泪,跃跃欲试地往外涌。

在少年的目光下,他连最后一点尊严都保持不住,湿了面颊:“卫瓒,谁要你为我求医,你若见不得我活着就直说。”

“我怎么面对姨母,我怎么跟姨父说。”

“卫瓒,我不是小侯爷,我比不过你,你一条命能活活压死我,你满意了?”

“……你要我怎么办?”

声音就这般渐渐小了。

卫瓒吃力地将他重新拉回怀里,轻轻地、一下一下拍着他的背,喃喃说,沈鸢,我明白,我都明白。

他越是温柔。

沈鸢却越是恨得发狂,在他肩头恨恨地咬了下去。

这小病秧子已没什么力气了,咬他咬得倒凶狠万分,像是受了伤的幼兽,将所有的力气都放在了牙齿上。

几乎要咬穿他似的。

可他还是听见了沈鸢一抽一抽的鼻吸声。

卫瓒说:“折春,对不起。”

月透过窗棂,慈悲地望这一片狼藉。

他衣衫上还有斑斑的血迹。

染湿了缠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