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第1/4 页)

“当年驸马因谋反被杖毙,女儿也如此质疑过,”太平又轻缓地补了一句:“太平只不愿见任何人都被扣上谋反的罪名,冤死狱中。”

众人方才松下的身子,又绷紧了。

三年前,驸马薛绍因谋反被杖毙在狱中,其次子才刚满月。大明宫中禁忌颇多,此事便是一桩,谁能想到,平白的太平公主竟自己说了出来。

皇上没说话,抑或不愿接话。

“女儿若对武家有芥蒂,就不会下嫁武攸暨,”太平接着道:“对于太子之位,太平也不认为有多少争辩的余地。此次是百人上表奏请立武承嗣为太子,下次一定会有千人、万人上表。但太子之位岂是这区区表奏就能左右的?所谓太子,首先要是皇嗣,而皇嗣,顾名思义就是皇帝之子嗣。”

太平说的话有礼有节,毫无破绽。

周国公武承嗣再如何尊贵,也是皇上的侄子,而非子嗣。

我听这母女二人对阵,只能一动不动地端坐着。下意识看向永泰,却见她正咬着半个玉露团,笑嘻嘻冲我眨眼睛。李成器则在她身侧闲适地端着酒杯,被宫灯映着的脸色晶莹似玉,幽静如兰。

皇上轻叹口气,没说话。

因着这一场话,皇上也没再提赐婚之事,在座的公主郡主私下都松了口气。

婉儿说得不错,李氏武氏都在风口浪尖上,即便是她日日伴在身侧,也难说能摸准皇上的心思。而偏就因为如此,皇上总会将赐婚做筹码,两家联姻者不计其数,连最得宠的太平公主都嫁了名不见经传的武攸暨,何况是这些途有公主之名,却因父辈遭幽禁而无根基的人。

宴罢,皇上独留了太平说话。

众人告退时,她才忽然记起什么,对李成器,道:“今日隆基怎么没来?”

李成器回说:“前几日去了曲江,没乘车也没带什么下人,半路遇了暴雨淋得湿透,这几日正在床上养着。因怕过了病给皇祖母和姑母,今日才没敢露面。”

皇上颔首,关心道:“没什么大碍吧?”

李成器笑着回道:“没什么大碍了,明日说是要来宫里向皇祖母谢罪。”

“好,说皇祖母明日等着他,”她笑了笑,又补了一句说,“明日是武氏诸王觐见的日子,让他未时左右入宫,刚好可以见见诸位王爷。”

听到武氏觐见,我凝神细听。

李隆基是李成器的三弟,莫非舅舅那话,与他有关?可他又怎么知道李隆基明日入宫,而为何又会告知我?我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