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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的人生经历 张爱玲 31 字 2024-03-01 13:10:25

要跟他走的,经他亲口阻止,载重过多怕翻船,不防留在贼船上,他回去竟一字不提。递解

回国途中,军舰触礁,来不及一一解除手镣脚铐,淹死了四个。这三个人侥幸没死。开审

时,又幸而有邦梯号上的事务长代为分辩,终于无罪开释。布莱不在场,已经又被派出国第

二次去南海取面包果。

这时候距案发已经三年,舆论倒了过来,据密契纳说,是因为克利斯青与另一个叛党少

年士官,两家都是望族,克利斯青的哥哥是个法学教授,两家亲属奔走呼号,煽起社会上的

同情。而且布莱本人不在国内,有人骂他怯懦不敢对质,其实他早已书面交代清楚,并且还

出版了一本书,说明事件经过。不管是为了什么原因,也许是“日久事明”,军事法庭第二

次审这件案子,结果只绞死三名水手,白颜等三人判了死刑后获赦。

十八世纪末,英国海军陆续出了好几次叛变,都比邦梯案理由充足,最后一次在伦敦首

善之区,闹得很大。但是镇压下来之后,都被忘怀了,惟有太平洋心这只小型海船上的风

波,举世闻名,历久不衰,却是为何?未必又是克利斯青家庭宣传之力。我觉得主要的原因

似乎是:只有这一次叛变是成功的。不能低估了美满的结局的力量。主犯几乎全部逍遥法

外,享受南海风光,有情人都成眷属,而且又是不流血的革命,兵不血刃,大快人心。出事

在西历一七八九年,同年法国大革命,从某些方面说来,甚至于都没有它影响大。狄更斯的

《双城记》可以代表当时一般人对法国革命的感觉,同情而又恐怖憎恶,不像邦梯案是反抗

上司,改革陋规,普通人都有切身之感。在社会上,人生许多小角落里,到处都有这样的暴

君。

布莱除了航海的本领确是个人才,也跟克利斯青一样都是常人,也是他成为一个象征之

后,才“天下之恶皆归之”。邦梯事件后二十年,显然已成定论。船名成了他的绰号:“邦

梯·布莱”。但是官运亨通,出事后回国立即不次擢迁——军事法庭上法官认为有逼反嫌

疑,责备了他几句,那是没有的事,影片代观众平愤的——此后一帆风顺,对拿破仑作战,

又立下军功。生平下属四次叛变,连邦梯出事后归途中的一次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