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漠,驼铃,这一次,是安在天独自走在回701的路上。他对着无边的沙漠,放声唱起了《三套车》:“……冰雪覆盖着伏尔加河,冰河上跑着三套车,有人在唱着忧郁的歌,唱歌的是那赶车的人……”
一个男人在天际下的身影。
这次回上海安在天呆了足足有一个月,这是他到701工作以后想都没敢想过的一次假期,他安葬了小雨,陪陪儿子和女儿,给父母扫了扫墓。他总认为等到他回来,黄依依是一定走了。但电话里听徐院长说,黄依依并没有走,只是前一阵子生了一场大病,现在病好了,组织上已经任命她为破译处的处长,接替了陈二湖的职位……
这是一个星期天的下午,因为阳光很好,所以很多晾衣服的铁丝上,都晒了衣服和被子。暖暖的,似乎叫人昏昏欲睡。
接安在天回来的车停在了院子中央,安在天跳下车去,正好碰到黄依依端了一盆衣服,从宿舍楼里出来。
安在天意外地:“……洗衣服呢?”
黄依依看了他一眼,面部几乎没有过多的表情,也没有分别再见的感觉,说:“这么多衣服没洗,星期天不洗什么时候洗。”
安在天一时无语,愣在那里。黄依依端着盆,径直走过安在天,到水台前,拧开了水龙头。
安在天尴尬地从车上往下取行李。
黄依依专心致志地给衣服上打着肥皂,然后在搓板上搓着衣服,她的身后,安在天自己拎着行李,往家走去……
在徐院长的办公室里,安在天和徐院长面对面坐着。
安在天问:“黄依依为什么没有走?”
徐院长:“是她自己主动要留下的,对于我们701,当然是求之不得的事。”
“出什么事了?”
“还是汪林的事。”
“汪林又怎么了?”
“你走之后的第二天,黄依依就去了后山农场找汪林,她也不知怎么地就知道了,汪林在她破译‘光密’期间,又跟附近村里的一个寡妇好了,至于他们是怎么好上的,警卫班那些小伙子们都不清楚。听班长说,汪林当众抱着黄依依的大腿哭,求她原谅,带自己离开农场,发誓后半辈子当牛当马来报答她。黄依依不理,只是流眼泪,汪林最后就翻了脸,说了好些难听的话,还扯上了你的名字……”
安在天吃惊地说:“你为什么电话里不告诉我?”
“想着你要安葬小雨,又和儿子女儿那么长时间没见上面了,就没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