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夙坐于石台之上，盘腿疗伤，她眉头紧皱，额头汗渍密布。

苏汐语看得忧心，看来那邪火对师尊的伤害不容小觑。

这时，洞口传来动静，原是曲念来了。

曲念手上握着一把剑，那剑蜿蜒似蛇，剑身之上的图腾更是古怪的很。

这剑曲念哪弄来的？苏汐语走近观看。

这剑瞧着很奇怪。

苏汐语还在思索剑的怪异之处，就只见曲念持剑，趁寒夙不备，一个转手间，竟直直将剑插入寒夙心口。

苏汐语眼眸瞪大，很久很久都没反应过来。

满地的血，全是寒夙的血。

寒夙被邪火吞没，苏汐语明知那是虚影，明知这是之前发生的事情，却还是失了理智般冲上去，想要救寒夙。

冲过去后，身子穿过虚影。

苏汐语不停重复抓碰的动作，但只是徒劳，她焦急的看着这一幕，无能为力。

苏汐语回头看曲念，曲念那冷漠且无动于衷的表情，刺目得很。

“你救师尊啊，你在干什么，你救师尊啊！”

寒夙是虚影，曲念同样是虚影。

苏汐语依旧在行徒劳之举。

***

寒焰谷没了寒夙，那就是一群虾兵蟹将，不堪一击。

婢女带着怅族众妖，轻而易举的攻打了上来，又轻而易举的一举拿下众人。

寒焰谷弟子全被扣押在了广场中央，手脚被绑住。

这变故来得快，寒焰谷弟子甚至都没来得及反应，杀的被杀，捆的被捆，乱做一团。

有胆大弟子并不惧怕，大声嚷嚷：“你们这些作乱小妖，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竟敢来我寒焰谷闹事，你们等着，等师祖过来，必定让你们不得好死！”

婢女冷笑，走至那叫喊弟子跟前：“你在等寒夙啊。”

“大胆！你竟敢直呼师祖名讳！”

婢女俯视地上的人：“那是你师祖又非我师祖，这名讳我想喊便喊了，你又能奈我何？”

弟子狠狠瞪着她，没有半分退让之色，在一众人被捆的寒焰谷弟子中，算是有胆色的一个了。

“你这么有底气，无非就是仗着有寒夙给你们撑腰，但是……”婢女一脚踩在弟子脸上：“寒夙早就成了剑下亡魂，再也护不了你们这群酒囊饭袋了。”

众人不以为然，甚至个个愤慨不屑，有不少人站出来反驳。

“不可能，师祖那么厉害，谁能杀得了她。”

“别听这妖怪胡言乱语，等师祖过来，第一个取了她狗头。”

“对，别听她的，一派胡言！”

没人相信，寒夙强如神，怎么可能死，谁都有可能死，唯独寒夙不可能。

这是大家一致不动摇的观点。

婢女坐在太师椅上，翘起二郎腿：“哦，是吗，我倒要看看，你们的师祖到底会不会来。”

杀了这些人是最简便的复仇方法，但婢女不乐意如此，她要慢慢玩，慢慢折磨，让他们像狗一样，摇尾乞怜。

磨尽他们所有自尊自傲，让他们彻底成为一条狗，然后再全部杀掉。

曾经的寒焰谷，就是这么对待怅族的。

不过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没有谁对谁错谁善谁恶，因果循环罢了，做了什么就得还什么。

苏汐语躲在暗处，看着这一切，她几次想要冲上去解救寒焰谷弟子，但又几次忍耐了下来。

这些怅妖数量不少，修为普遍三阶。

苏汐语修为同他们持平，对抗他们，单挑可能还有胜算，但对抗一群，毫无胜算。

她不能硬闯，只能智取。

如何智取，显然，苏汐语并非一个有勇有谋之人，她想不到办法，平日都是躲在师尊身后，如今师尊遇害，她却没有办法为之报仇，心中无限懊恼悔恨。

一青衣男子走至婢女身侧，低声耳语。

婢女眉毛微挑，嘴角勾起一抹笑。

苏汐语躲在暗处，观察着怅妖们的一举一动，全然不知，身后以悄然逼近一人。

“哒哒”脚步声，急促的。

苏汐语回头，身后那人已然逼近。

苏汐语急忙左撤，躲开她刺来的一剑。

很快，一群妖围了上来，将苏汐语团团围住。

苏汐语心道不好，看来今天在劫难逃了。

苏汐语软剑在手，警惕的看着他们，知道凶多吉少，但眼中并无太多惧色。

“原来还有漏网之鱼，”婢女缓步走来，歪头看她，“我认得你，寒夙的大徒弟。”

“妖女！”苏汐语眼睛眯起，“受死吧。”

苏汐语目标明确，软剑直直朝婢女刺去，从刚刚的观察可断，这人应该是这群怅妖的首领。

擒贼先擒王。

想法是对的，但实力却跟不上，婢女修为四阶，打一个三阶修士那不是打着玩。

不过三招，苏汐语就被婢女踩在了脚下。

“寒夙的大徒弟，也不过不如。”婢女冷笑，鄙夷道。

苏汐语被踩得无法动弹，身上落了五六处伤口。

“不如这样，你学一声狗叫，我就饶你一命。”

周围的怅妖，哄笑起来。

苏汐语冷哼：“做梦。”

士可杀不可辱，她不惧死，唯一可惜的是，没能救下寒焰谷的弟子，没能为师尊报仇。

“骨头还挺硬，既然你寻死，那我成全你。”婢女抬脚，一脚就欲踩断她脖子。

“慢！”远处传来一清脆女声。

来人红衣飘飘，一双好看的桃花眼，勾魂夺魄。

来人正是曲念。

“这不是我们的大功臣吗。”婢女挑眉。

曲念无视她的嘲讽，道：“放了她。”

婢女：“你连你师尊都杀了，还差一个师姐？”

曲念冷视她：“我让你放了她。”“我若不放呢？”婢女存心挑衅，以前曲念有利用价值，敬她讨好她，如今寒焰谷败局已定，曲念早已没了价值。

一个半妖，身体还留了一半的人族血脉，也算不得真正意义上的怅族一员。

曲念举起手中蜿蜒妖剑：“不要以为你我同族，我就不杀你。”

婢女视线落在剑身上，久久没有移开目光。

“哈哈哈。”苏汐语突兀的笑了起来。

婢女回头看她：“你笑什么？死到临头了还笑得出来？”

苏汐语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曲念，我本抱着你是被人控制了，亦或者刺师尊那一剑的人是旁人易容而来，如今看来，是我错看你了，”

“原来师尊真是你杀的！”苏汐语一脸愤恨的看着她。

曲念迎上她的目光，并无半分悔意：“挡我路者，该死，她也不例外。”

苏汐语手握成拳，“谷主常说你心思歹毒，是不可留之人，我原本不信，现在我信了。”

信了，但却晚了。

曲念无意同她多说：“别说我不念旧情，你走吧，他们，我替你拦着。”

“念旧情？师尊你都下得了手，谈什么旧情，让我走？”苏汐语猛的冲过来，要同曲念搏命：“走之前，那也要先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