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钱亦文可算是诚恳的话后,柳敬言开口了:“眼下政策虽然好了,但吉春既没资源,又没地理优势。
“就算是八级台风,吹到这里也只剩下一点风丝儿了……”
钱亦文说道:“柳镇长,我懂你的意思,作为领导居安思危是对的。
“可咱三十岁不拼,难道等着六十岁的时候,去和人拼退休金吗?”
柳敬言的眉头略一上扬,马上又恢复了原状:“假如我同意了——
“我是说假如我同意了,你打算怎么干?”
钱亦文说道:“柳镇长,最直接的就是套用成熟模式,我把鹿场承包下来,你给我定个合理化指标,我来完成。
“一切运营都算我的,我自负盈亏。”
一边说,一张早准备好的报纸递了过去:“柳镇长,您天天看报学习,马厂长的事迹一定比我还熟悉吧?”
神州第一人,尽管结局黯然,但不可否认的是,没有人率先一步,大家都还在观望……
敢在1984年“抢班夺权”,公然贴出大字报,让市长把造纸厂承包给他,完成了利润翻了又番……这么典型的人物,柳敬言再熟悉不过了。
不过,柳敬言接过报纸扫了两眼又放下了……
瞄了钱亦文一眼,言语依然谨慎:“这个模式我知道,可在咱们吉春也没有过先例呀……”
张口闭口都是不情愿,钱亦文知道,没一剂猛药是治不好他的心头大病了。
当下,决定先把柳敬言置于一定高度再说:“柳镇长,小岗村干的,是随大流儿的事儿吗?
“有先例可借鉴吗?
“要是当年那18个人不敢为人先,哪有今天的联产承包责任制?
“更何况,当年他们可是逆着风走的;而现在,咱们这可是大顺风啊!”
就是这间屋子,改变了一种模式……
关于小岗村的例子,给了柳敬言莫大的鼓舞。
他这个年龄,就算再窝囊的人,也不可能一点抱负也没有。
可是,再回头一想,又犹豫了。
万一……
不行!仕途之上绝不能有万一!
出了事情,那就有前途尽毁的可能。
初入仕途的第一课,就是明哲保身,无论有多大的野心,都得先把自己保护好。
多此一事,我是早晚要离开青峰山;
少此一事,我还是不可能留在青峰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