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叔,你坐稳点儿!”
一声招呼过后,钱亦文两手间的一枚托钉照着老边的脑袋就飞了上去。
懂的都懂,你不照着脑袋扔,上边的人接不住,不信你就找个机会试试……
老边两只脚盘在木马上,看准时机抄手接住了托钉,小心在意地把两枚托钉轻轻敲进了横梁。
回头向下喊了一句:“掌柜的,你上上眼,看看正不正当……”
一边说,一边向后闪了闪身子,眯眼仔细打量起来。
老边头儿的一系列动作,看得钱亦文心惊肉跳,下意识地伸出了双手做托举状:“不歪,不歪!
“边叔,你快下来吧!”
正与不正,不在于眼,而在于心……
老边听了钱亦文的话,终于放下心来,用力将托钉敲进了横梁,然后才顺着木马出溜下来了。
钱亦文扶着老边落地,才算是松了一口气:”边叔,这岁数的人了,咱以后可别再干这悬事啦,又不是没有轻手利脚的年轻人。”
老边嘿嘿一笑,从腰后拽出了烟袋:“年轻人毛手毛脚的,把我这祖传的东西给我碰坏了,你赔得起吗?”
一边说,一边拔着脚脖子上的倒戗刺。
钱亦文仔细一看,果然那上面的小字写的,正是“民国多少多少年”……
有些东西赔得起,但这东西有价儿吗?
老边能把祖传的老匾挂到柞树沟,说明了点啥问题……
像金牌一样,很多象征性的东西,其实际意义大过于本身价值。
就如一个拳手惧怕和渴望着金腰带,他其实只是恐惧着持有金腰带的人,并渴望着有一天能把金腰带据为己有。
老边从谨小慎微地同意回到青峰山,到现在能有这样的举动,让钱亦文很是感动,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好。
虚头巴脑地说几句客气话?总觉得难与老把头的一番心思对称……
老边不以为然地笑了笑,帮他化解着尴尬:“一个月在家也待不上几天,还挂那儿有啥用?
“正好这儿缺,就挂这儿吧,出来进去的还能看上一眼。”
抬头看了看匾,老边一边装着烟一边又皱起了眉头:“你这眼睛是不是长斜了?我怎么看着好像不太正当呢?”
钱亦文开起了玩笑:“边叔,一点不斜!谁要是敢说斜,你让他把头歪一下就行了。”
老边一口烟呛进了肺管子里,指着钱亦文笑骂了一句:“有问题